球场上意大利人克德国人？历史舞台上首次对碰，德国人完胜



在球迷圈子里有一个说法：意大利克德国。德国近年来在球场上碰到意大利，负多胜少，即使自己的纸面实力高于对手，和意大利的比赛也总是很艰难。甚至还有人拿两次世界大战说事，说意大利人在这两次世界大战中坑过德国人两次，战争当中也是德国的克星。

但在历史舞台上，德国人和意大利人的首次对碰，却以德国人的完胜而告终。而且当时的意大利人，实力远远高于德国人。这就是发生在公元9年的条顿堡森林战役。在这次战役中，日耳曼部落歼灭了罗马帝国的三个军团。

需要注意的是，我们这里所说的“意大利人”、“德国人”，是现在的概念和叫法。当时的意大利属于罗马帝国，而当时的德国属于日耳曼尼亚。严格意义上说，那个时候不存在所谓“德国”的概念，在这里应当把他们叫“日耳曼人。”

日耳曼人以及日耳曼尼亚

“日耳曼”这个名字来自于高卢语，是罗马的恺撒起的，意思是“邻居”。某某“尼亚”，就是指某某之地。而“日耳曼尼亚”，是罗马人泛指的多瑙河以北、莱茵河流域地区，包含了如今德国版图的大部分。

绿色部分是日耳曼尼亚

在当时罗马人的认知里，日耳曼人是未开化的蛮族，毫无文明可言，也是罗马帝国的重大威胁。帝国首任元首奥古斯都就一直计划着要把日耳曼尼亚完全占领，并分计划一步步蚕食。公元5年，罗马在已经占据的日耳曼尼亚部分土地上设立了日耳曼尼亚行省，以瓦鲁斯为总督。

瓦鲁斯也曾经为罗马镇守过非洲和叙利亚，统治手段十分严厉，而且会收取高额的税收，对于叛乱者处以残酷的镇压。他的统治方法，也在日耳曼诸部落当中引发了不满。即使是已经归顺罗马的日耳曼人，也逐渐起了反心。

想完全征服日耳曼尼亚，对罗马帝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日耳曼人作战极其勇敢。古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曾在《日耳曼尼亚志》一书中这样描述：“(日耳曼人)在战场上，统帅的勇敢不如他人，是他的耻辱；侍从们的勇敢不如统帅，也是他们的耻辱。假使自己的统帅战死，而自己却从战场上生还，这就是毕生的羞辱了。”

罗马培养的日耳曼人，为罗马人送葬

在条顿堡森林战役中起到关键作用的，是一名叫做阿米尼乌斯的罗马帝国军官。他本身就是一个日耳曼人，是日耳曼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。从小，他就被父亲送到罗马，作为人质。他接受了罗马的教育，参加了罗马的军队。长大之后，除去种族不同，他和一般的罗马军人并无二致，十分熟悉罗马的军事体系。“阿米尼乌斯”这个名字就是个罗马名字，是“赫尔曼”的拉丁化写法。

阿米尼乌斯雕像

罗马人在作战的时候，会把一些外族的士兵编成队。而阿米尼乌斯，就成了罗马的日耳曼骑兵队队长。此次战役，他就在瓦鲁斯的手下听从号令。但阿米尼乌斯的心中，早已计划要给罗马人致命一击。瓦鲁斯正在走向中计的道路上，他不知道自己的军队里出了内奸。

后世有关条顿堡森林战役的画作

公元9年的秋天，25岁的阿米尼乌斯给瓦鲁斯提供了一份虚假的情报，说日耳曼人发动叛乱了，让他速速出兵。瓦鲁斯信以为真，率领手下的第17、第18、第19军团，加上几个骑兵分队，前去镇压叛乱。而阿米尼乌斯一步步把瓦鲁斯的军团领骗进了日耳曼人设立的陷阱。

其实也有人提醒过瓦鲁斯。这个人叫塞杰斯茨，也是个日耳曼人，还是阿米尼乌斯的岳父。但其实他是反对女儿嫁给阿米尼乌斯的。所以，他和阿米尼乌斯之间有矛盾。这个时候，他觉查到阿米尼乌斯是在设计引诱罗马军队，于是就告诉瓦鲁斯：防着点。

瓦鲁斯没相信他。罗马人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走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。这里叫“条顿堡森林”。根据考古，它的位置在现在德国奥斯纳布吕克以北约20公里处。

风雨之中的活靶子

由于森林茂密，又有沼泽，罗马士兵行动不便，地面也不平，树枝还不停往下掉。罗马士兵边砍伐树木边前进。而且当时有暴风和大雨，地面湿滑，罗马士兵在行军过程中，队形渐渐拉长，甚至长达20公里，首尾无法呼应。这些罗马士兵大多数都缺乏战斗经验，而且瓦鲁斯也没有事先派出侦察队，侧翼也没有保护。三个军团完全是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，走进了一个一点也不熟悉的地方。

阿米尼乌斯和日耳曼人选择了一个绝佳的伏击点。这里通道狭窄，是一个漏斗式的区域。当伏击发起的时候，日耳曼人突然冲出来，包围了罗马人，用标枪、弓箭从远处射向罗马军队。由于阿米尼乌斯从小在罗马长大，他知道罗马军队的作战习惯，因此做出了针对性的部署。

罗马军队一时大乱，在森林中无法准确反击，不断有士兵倒下。在遭受了重大损失后，瓦鲁斯重新组织部队，尽可能抢占山丘，到地势高的地方。

第二天，罗马人焚烧了在森林中无法使用的战车，以及许多辎重之后，更加有序地前进，希望尽可能靠近莱茵河附近的营地。但森林似乎茫茫无际，罗马人对这里不熟悉，而日耳曼人则对地形了如指掌。日耳曼人没有给罗马人喘息的机会，不断对其进攻。如果是在平原上，罗马人获胜将毫无悬念。但在森林里，空间有限，罗马军队挤成一团，全都成了活靶子。他们彼此相撞，阵势无法排列，想散开的时候又会被树木阻隔。于是，罗马军队又遭遇了一次大败。

到了第三天，森林中风雨继续。罗马人行进越来越困难，在恶劣天气条件中，也无法扎下营寨保护自己。更要命的是，罗马人身披很重的盔甲，拿着很重的武器，沾了水之后变得更沉，这让他们难以施展。而轻装上阵的日耳曼人灵活机动，迅速进攻、迅速撤离，越打越有信心。附近的日耳曼部族看到这样的情况，也纷纷加入，从四面八方进攻罗马人。

许多高级军官害怕落到日耳曼人的手中。他们认为，日耳曼人是蛮族，被他们俘虏之后，下场一定很惨。于是，罗马军官纷纷自杀。而瓦鲁斯本人看到大势已去，也选择了拔剑自杀。也有说法是，他安排手下的高级军官杀死了自己。罗马士兵不想让将军的遗体落入敌手，本来想把瓦鲁斯安葬。但在激烈战况下，根本没有这个时间。

一些罗马骑兵放弃了步兵，向莱茵河方向逃去，但大部分都被拦截并歼灭。步兵就更不用说，尽管他们想逃走，但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。战斗持续了三到四天，日耳曼人取得了全面胜利。

得胜归来的阿米尼乌斯

“还我军团”！

阿米尼乌斯找到了瓦鲁斯的尸体，并把他的头颅切下，派人送给了波西米亚地区的统治者马罗博杜斯。马罗博杜斯也是日耳曼一个部落的酋长，曾经和罗马交战，但后来双方和解。阿米尼乌斯把瓦鲁斯的首级送给他，意思就是让他再次反抗罗马。但马罗博杜斯不想和罗马为敌。他把瓦鲁斯的首级交给了罗马帝国进行安葬，并保持中立。

这一仗，罗马三个军团被全部歼灭，损失了2万多人。这也是罗马帝国历史上最大的军事失败之一，也让罗马帝国彻底征服日耳曼尼亚的计划破产。

罗马元首奥古斯都在听说了这次失败后十分痛苦。他撕扯着自己的衣服，连续几个月不理发、不剃须，并用头撞门，喊道：“瓦鲁斯，把我的军团还给我！”奥古斯都是一个性格坚定的统治者，很少出现失态行为，可见条顿堡森林战役对他的打击有多大。

瓦鲁斯雕像

瓦鲁斯虽然已经死了，但战败的责任依然被归咎于他。因为这次失败，瓦鲁斯儿子的政治生涯也被毁掉了。由于这一次耻辱的失利，罗马第17、18、19军团的番号后来没有被重建，这在罗马帝国的历史上也是首次。提比略因为推荐瓦鲁斯担任日耳曼尼亚总督，也受到了严厉批评。

阿米尼乌斯由于此次战役而声名远播，直到19世纪德意志走向统一的时候，阿米尼乌斯成为了一个精神图腾，被视作是德国统一和自由的象征。

德国有一家足球俱乐部，叫比勒费尔德。这个俱乐部的名字，全称叫“阿米尼亚-比勒费尔德德国体育俱乐部”。其中的“阿米尼亚”，就是取自阿米尼乌斯的名字，以纪念这位民族英雄。而比勒费尔德这座城市，就在条顿堡森林战役旧址西北方向附近。

比勒费尔德队徽